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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重耀君史向
除仏英本命其余博爱www
咸鱼更文(瘫)

【耀黯】心魔(上)

·私设极多,大前提为耀君和黯爷是一体的

·三次元史向为背景,整体偏向心理活动

·有的地方可能呼应上了前面的一点点文(捂脸)


(一)

  王耀这两天一直在做噩梦。

  梦里尽是弥漫着血/腥气息的战场,天空阴沉尸鸿遍野,人们的惨叫声、杀/戮声不绝于耳。

  而他则站在战场中央挥刀砍杀,无情而冷酷地屠/杀着一群又一群的人们。

  闪着寒光的尖刀深深地没入肉体又鲜/血/淋/漓地抽出来,不断地夺去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温热的鲜血喷溅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脸上,但这只会让他更加兴奋而嗜血。

  他疯狂地、毫无目标地、麻木地大杀特杀。

  不够、还不够——

  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想要更多,想让自己的手上染上更多的鲜血——

  王耀惊醒了。

  他猛地起身,大口大口喘息着,心脏也疯狂地跳动着,他抬眸看向床边的铜镜,镜中的人头发散乱,面色苍白而憔悴。

  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看到他那双本应该是沉稳的暗金色眼眸中带了一抹赤红——?

  他迟缓地眨了眨眼,再次看向镜子时,又是那双正常的琥珀金瞳了。

  王耀微微叹了口气,手扶住额头闭上眼睛,缓解着心悸。

  自从大/唐亡了之后,江/南地带就出现了众多割据的政/权,枭雄崛起一片混乱,也连带着影响了他的身体。【1】他因为朝/代的不断更迭和局/势的动荡变得极为虚弱,最近这几天尤为严重,卧床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莫非那噩梦和最近的动/荡有关... ...?

  罢了罢了不想了,王耀轻叹一口气站起身准备更衣,待会还有宴会呢,还是不要迟到的好。

  ... ....

  宴席。

  王耀坐在一侧角落里,看着皇子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谄媚地笑着向皇帝——向他们自己的亲生父亲推荐着自己的妻子,希望父皇能够宠幸他的亲儿媳,进而自己能争到宠爱与权势。【2】

  王耀铁青着脸看着这种荒诞不经的闹剧,眼睁睁看着皇帝开怀大笑,毫不介意地接受儿子们的“孝敬”与“好意”。

  不知廉耻!

  耳边仿佛有人在絮絮低语着——

  肉食者鄙,汝又何必煞费苦心辅佐他?

  不,吾... ...必须陪着皇帝。这,是吾之所以存在的意义啊。

  存在意义?不,汝不是为了这种荒/淫/无度的人而存在的——

  可是... ...无论怎样,他都是吾的子民啊... ...

  子民?算了吧,人类只是一群市侩趋利的动物,在权利与利益面前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伦理与道德——

  然,但是... ...

  不要管他们了,反正汝也做不了什么,他们也不会听汝的——

  吾... ...

  放弃他们吧?抛下他们吧?

  ——杀了他们吧?

  “住口!”

  王耀猛地起身,打翻了酒席,美酒淋淋漓漓地洒了一地。

  宴席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口喘息流着冷汗的王耀身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口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离席。

  他快步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连廊,来到临近湖岸的龟/头/屋【3】中才放缓脚步停下来,手扶着朱红的柱子缓解头痛。

  刚刚那个脑海中的声音,是自己?还是说... ...

  路过的小厮有些担忧地凑过来:“王大人,您还好吗?”

  王耀闻言抬眸,那个小厮却一惊,手捂住嘴巴惊慌失措:“您、您的眼睛?!”

  王耀转头看向湖边,清风吹拂着他的发梢,也吹动着湖水波光粼粼。他只能勉强看清在晃动的水面上,他的倒影里映出的一双赤红的血色眼眸。

  他心头一悸,勉强扯出一缕笑容和小厮道:“吾没事,汝先去忙吧。”

  等小厮走远后,他才蹲下身,伸手触摸水面里自己的那双变色的眼眸,想及这几天自己所做的梦,他微微皱起眉头,自己肯定有哪里不对——

  指尖触及微凉的水面的时候,水里的倒影开口了:“不是汝不对劲。”

  王耀一惊,手猛地缩回去,他盯着水里的倒影,眼眸眯了起来:“是汝在说话?”

  水中的人并未随着他的动作而一起做出一样的反应,他反而抱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看向王耀:“吾说,不是汝不对劲,是这个国/家要坏掉了。”

  王耀警惕地盯着水中和他长着一样俊朗面皮的人,质问他道:“汝是谁?莫非是蛊惑人心的水鬼?”

  风渐渐停下了,水纹也不再微微晃动,他总算是看清了他的容貌,几乎和他长得一摸一样的眉眼,只是与温润如玉蓄着一头长发的王耀不同的是,他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和一双凌厉阴郁的暗红色眼眸。

  水中的人几乎都要笑出声了,他挑眉道:“水鬼?汝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他顿了顿,看着皱眉看向他的王耀冷冷道:

  “吾就是汝。”

  “... ...汝是什么意思?”

  “汝之所以能有意识,是因为汝代表着这片土地上的国/家和人民,对吧?”看王耀缓慢地点着头,那个人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汝身负着整片土地上的正面积极思绪,而同样地,整个国/家的负面消极思绪也同样在汝的身体里。而最近国/家/动/荡/局/势/混/乱,大量的负面情绪压得汝快受不住了,于是,就诞生了吾。”

  “... ...所以,那些噩梦、那些耳边的絮絮低语,都是汝干的吗?”

  “算是吧,”水中的人耸耸肩膀不置可否,“但汝要明白,吾所想的,也是汝所念的。也就是说,那些嗜/血的杀/戮、那些疯狂的想法,都是汝内心深处的反映。”

  “... ...不、不会的——”

  那个人看着王耀矢口否认的样子,慵懒地笑了:

  “承认吧,王耀,吾和汝共享着一样的外貌、思想和记忆,吾就是汝,汝就是吾——”

  “不!”王耀猛地起身,一掌轰碎了湖边的湖石,碎石零零散散地跌落在湖水中,打散了水面中那个人的倒影。

  不可能,他王耀绝不是那种嗜杀如命、麻木不仁的冷血之人... ...

  绝不可能!

  王耀大口地喘息着,心脏疯狂地跳动,等他再望向湖面时,又是那双他所熟悉的暗金色眼眸了。

  风平浪静,不远处还有几声悦耳鸟鸣,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王耀的幻觉。

  “不是幻觉,我会一直在。”

  他的耳边又响起絮絮低语,只是这次,王耀知道这道清晰无比的声线,是他。

“记住了,吾名为王黯,会一直是汝的心魔。”

 

(二)

  热/河/行/宫。

  王耀在暗处看着皇/帝醉生梦死般听曲看戏,偏安于这小小的一方庭院,对外界的百姓疾苦充耳不闻,甚至仿佛丧家之犬般,还放任那帮混蛋烧掉了圆/明/园。

  那被火焰灼伤的伤痛,他到现在也依旧清晰无比地记得。

  即使伤口会愈合,那道疤痕也永远地烙在了他的心里,每每触及便会带起揪心无比的、仿佛摘胆剜心般的疼痛与战栗。

  如果不是燕子及时出现扶起他说还有她呢,他大概就会撑不下去,然后永远沉溺徘徊在王黯的蛊惑人心般的低语中了吧。

  而奕/詝,他现在辅佐的皇帝,就这么醉醺醺地趴在石桌上,妄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王耀终是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安静地盯着自己的孩子。

  对着王耀,奕/詝对着他嘶吼着自己的无奈处境,嘶吼着自己的无能无力。

  他哭着说,朕是皇上,可是朕什么都做不到。

  王耀心头微微一颤,看着皇帝像个孩童般哭到脱力沉沉入睡,他伫立许久,终是为他妥帖地披上大衣,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他偷偷为幼时熟睡的他做的那样。

  他和他是一样的,他是本应护着天下苍生的国/家化身,却一直最无能无力地袖手旁观着。

  他也、什么都做不到啊。

  他脚步沉重地慢慢踱步出庭院,抬头望着松间明月。   

  “他都这么昏庸无能了,你还要护着他?”

  王黯抱着双臂,倚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油松上懒懒出声。

  他整个身体都隐在漆黑的阴影里,皎洁的月光透过松针洒落在他的脸庞上,照亮了那双幽幽的赤红色眼眸,仿佛黑暗中跳动的两团火焰,却带着致命的冰冷与阴郁。

  王耀顿足回头,看着松下的王黯,眼眸一深:“... ...和你无关。”

  现在的王黯,随着岁月的增长,渐渐脱离了最开始的几声低语和几团噩梦,从残影与虚渺中抽离出来,一点一点地变得实体化起来,仿佛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一般站在王耀面前,让王耀越来越不安起来。

  但是他身边一直环绕着的若隐若现的黑色烟雾一直提醒着王耀,他是他的心魔。

  “我说了多少次,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和你是共享着思绪和记忆的,耀。”王黯撇撇嘴,偏头看着依旧对他警惕不已的王耀轻声低语着,“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的所有想法——你怨恨皇帝的毫不作为,你厌倦了宫廷的勾心斗角,你想远远地逃开,你只能看见悲惨绝望的未来,你对现在民不聊生外忧内患的局面无能为力,你知道这片土地大概气数将尽了而你却只能袖手旁观——”

  “闭嘴!”仿佛被刺中心事般,王耀低低地吼着,拔出随身带着防身用的短刃就凌厉地刺向王黯。

  王黯几乎没动,他抬手就轻轻松松地接住了刀刃,他冷冷开口道:“我说过了,我就是你,我们是共享思维的,你出的每一个招式我都了如指掌,你想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深解其意,你每一步要怎么走我都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静静望向双手微微颤抖的王耀:“你是杀不了我的,耀。”

  月光幽幽地反射在光洁的匕身上,映着那对一模一样的赤红双眸和暗金双眸。

  王耀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也知道他如鬼魅般如影随形,区区一个匕首是无法让他消失掉的。

  “你其实就是在和自己争辩。”王黯摇了摇头,伸手按下那把短匕首,“你明明清楚这一点。”

  “... ...我知道。”仿佛妥协般,王耀轻叹一声,神色苦涩,“但是就算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也要去做。”

  他抬眸看着王黯,月光下那双眸子里碎金流转:“因为我爱我的子民,无条件地爱着。而你... ...你应该也是一样吧?你至少,还爱着我们的孩子吧?”

  “不,我恨他们。”王黯冷漠地开口,神色漠然,“我恨他们的愚昧无知,我恨他们为了利益勾心斗角你虞我诈,我恨他们的虚伪冷漠... ...我恨你深爱的一切。”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只爱你,确切地说,我只爱你的身体。”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王耀凌厉地质问他,“你想要将我取而代之然后得到这副身躯?”

  “对。”王黯倒是大方爽快地承认了。

  “那你得到我的身体之后呢?你想做什么?消灭我?”

  “不,”王黯安静开口,“我只是一直看不惯你的软弱作风罢了,从未想过让你消失。”

  他微微仰头,看着皎洁明月,和王耀一样的清秀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笼罩了一层薄纱:“我只想接管这副身体,然后远远地逃开。去他的狗屁皇帝,去他的天下苍生,都和我们无关。”

  他转过头,直直地看向王耀:“我们可以躲在深山老林里,躲在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抛下一切安静而隐秘地生活。没有战争杀戮、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绝望不见天日的黑暗未来,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有高山流水鱼鸟走兽,只有春花秋实层林尽染,只有,我们俩。”

  王黯深深地望着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的王耀,低低地诉说着他所想的、所勾勒的关于他们的美好未来,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赤红双眸正在热切而期待地望向他,看得王耀心惊。

  摆脱一切逃开吗——

  他难道对王黯的提议不心动吗?

  不,可以说,现在满身疲惫与伤痕的他,真的很向往那种无忧无虑的隐逸生活,向往到几乎一闭眼就可以想像出来的地步。

  但是——

  但是——

  但是——!!!

  王耀睁眼,他把刀缓缓地放下,抬眸看向那个拥有着和他一摸一样容貌的男人,安静开口:“可是,你所渴求的一切,包括这具身体,都是这个国/家、这片土地所赐予你的。”

  王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睁眼看向眼前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语气坚定不移:

  “天下不安,吾何以心安!”

  王耀一字一句地对王黯说着,也是说给自己听:

  “即使未来的结局注定失败灭亡,即使前途希望渺茫无望,我也会咬着牙奋力一搏。”

  “缺少武器就去学习西方先进技术造武器;制度不合理就修改制度;思想愚昧就宣扬新理论... ...我们,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他低低地呢喃:

  “... ...一定会的。”

  沉默。

  王黯看着王耀那双微微带着迷茫的金色双眸,偏过头冷哼一声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

  “愚蠢。”

  

 

(三)

王耀艰难地、一步一步地踉跄着在泥泞的山地上行走着。

不远处就是日军隆隆的炮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几乎让人作呕。

他刚刚从日军的军营中逃出来,本应该去找八/路/军或者中/央/军的,但是因为连日的战争与日军肆意的侵略,他的能力一日不如一日,加之精疲力竭,连身为国/家最基本的自愈能力与瞬移能力都几乎失效,他只能一步一步地凭着本能移动。【4】

后背还在不停地流着血,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让他失去意识。

现在他一闭眼,就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把泛着寒意的、削铁如泥的尖锐的武士刀深深地没入他的后背,缓慢地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蝴蝶骨蜿蜒向下,一寸一寸地切开他的皮肤、割开他的血管、剜着他的血肉的、那令人战栗不已的刻骨铭心的疼痛。

失血的无力感沿着他疲惫不堪的如同灌了铅一样的四肢攀上来,几乎令他站立不稳。

真的... ...好累啊。

眼皮无比地沉重,心脏一下一下缓慢而吃力地跳动着,他的身躯因失血过多而虚弱不堪,他的双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几乎是在拖着那双失去知觉的腿在挪动。

本田菊随时会追上来,似笑非笑地把他拖回那个地狱的深渊。

他应该快逃的。

但是在这漫漫黑暗中他举目四顾却看不见希望,也浑身脱力到无法继续前行了。

真的,好累啊。

想要停下来。

想要睡一觉。

想要歇一歇。

“休息一会吧?”王黯低低地在王耀的耳边低语,语气轻柔得似是三月春风,“就一会... ...好好歇一歇... ...”

王耀的大脑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语的含义,他迟缓地眨了眨几乎失去高光的双眼,想要让王黯离开他的大脑,但是那个赤眸短发的男人只是更加变本加厉地在他的旁边轻声呢喃着:

“歇一歇吧?你太累了... ...就一小会儿... ...就一下。”

那蛊惑人心的话语仿佛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令人移不开目光,而忽视它所带的尖锐扎手的荆棘,忍不住沉溺其中。

是啊... ...歇一歇吧?

就一下,就休息一小小下... ...

“没关系的… …歇息一会儿吧?”王黯依旧在絮絮低语。

王耀终是因为体力不支而瘫坐在大地上。他仿佛认命般缓缓闭上眼睛,无比疲惫地慢慢地吐出一个“好”。

在他话语吐息出的那一瞬间,王黯猛地从那些虚渺的黑雾中挣扎出来,那些黑暗的思绪都被他吸收殆尽化为他的躯体,仿佛一只破茧的蝶般终于可以在阳光下伸展翅膀。

他稳稳地站在大地上,低头在光下动了动自己的手,满意地看到地上随之晃动的影子。

他终于,也有了实体。

那接下来... ...他转头看向地上跪坐着的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赤色双眸微微眯起,就让他来接手这副残破不堪的身躯吧。

正当他蹲下来,轻笑着伸手要触及王耀的额头之时——

“您坐在那里做甚么!”

一声惊呼让王黯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王耀也闻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位道士打扮的老人急匆匆地奔来,弯腰朝着王耀伸出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他。

“啧。”被打断的王黯皱眉不悦地啧了一声,抱起双臂目光阴冷地盯着眼前的老道,而道士却浑然不觉。

不过也是,就算他获得了实体,一般人也看不到他吧。

“贫道远远地看到这处黑光漫天,似有成魔迹象,”道士扶着王耀,面容关切不已,“于是贫道急忙赶来,却发现是您。”

但是,王耀看着身边面容慈祥的道士,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 ...你,”王耀艰难地平视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语气迟疑,“认得我?”

那人闻言笑了,满脸的褶皱都舒展开,盈盈地盛着暖意:“当然。若是连祖/国大人您都认不得,就枉费贫道修行这么多年了。”

王耀轻叹一口气,让自家孩子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真是有些丢脸了。

“日军马上就要到了,您快走吧,这里有我们呢。”

有,他们…?

王耀缓缓地眨了眨眼,扭头看向白发苍苍的道士身后,便看见了满山的道士们拿着武器吆喝着冲向山下,带着满腔的热血与决绝朝着侵略者冲去。

“你们... ...”王耀睁大了双眼,惊异地看向身旁的老道,迟疑道,“你们道士,不是最不问世事归隐避世的吗?”

道士看着王耀笑了,他温和而又坚定地对着自家祖国大人开口道:

“国之将亡,道何存焉?”

王耀怔怔地看着自家的孩子眼中那璀璨夺目的光芒说不出话来,那是令人无比心安的、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带有坚定力量的、名为“家国情怀”的光啊。

老道士笑着替王耀整理好衣服,伸手拂掉他身上的尘土:“再说了,贫道这把老骨头本来也活不了多久咯,左不过也是一死,若是能护着您能顺利从这里脱身离开,老身搭上这不值一提的残破身躯又有何妨?”

王耀的眼眸的微微湿润,暗金色的双眸氤氲着雾气,他咬着因缺水而干裂的唇低低开口,声线近乎颤抖:“... ...王某何德何能... ....”

“贫道大概只能走到这里了,”道士在阳光中安静微笑,“但是没关系,您还会继续走下去。”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差点被心魔所吞噬的祖国大人,带着无比的希冀与期待开口,仿佛在请求,而话语又无比坚定:

“请您,替我们,继续走下去。”

“师傅——!”不远处有几个道士模样的年轻人在招呼老道,老人应了声便与王耀笑着道别,转身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血腥的杀戮之中。

王耀看着他身边的孩子们为了他拿起武器,义无反顾地、仿佛飞蛾扑火般地冲向侵略者。

本应不染纤尘的道袍染上了斑斑血迹,本应不问世事的安静地呆在深山的道士们大喝着如同普通的热血青年一样为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浴血杀敌。

为了,现在疲惫不堪的、连几步路都走不动的奄奄一息的他。

王耀的暗金色双眸里碎光流转,他轻声朝着不远处的正在厮杀的人群道:

“好,我会继续走下去。”

他微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郑重无比地做出承诺:

“一直一直走下去。”

他有些吃力地艰难起身,孩子们的信仰之力确实让他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微微喘了喘,便抬头逼视着不远处那个赤眸短发的他。

王黯他看着眼前眼眸璀璨的王耀沉默不语,暗红色的血眸阴郁不明。

王耀看着他,语气坚定无比铿锵有力:“我不会倒下。”

王黯盯着他半晌,终是妥协般闭上了眼,任由王耀大步走过他时化为烟雾消失不见。

王耀抛下他自己的心魔,大步走向远方,渐渐加快脚步,最终奔跑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光芒万丈疾奔而去。

仿佛把那些不堪的过去、无数的沮丧想法、数不清的悲戚低语、冷彻心骨的绝望未来都尽数抛下,背负着他的子民最热切真挚的希冀期望,奔向那闪闪发光的、名为希望的未来。

“请您,走下去。”

他的孩子们这样说。

他们朝着在泥泞中奄奄一息的他伸出手,把他从无边的黑暗中拉出来,然后把他们自己的未来笑着交给他,说没关系,他还会替他们走下去,随后转身无畏而勇敢地迎接死亡。

为了家、为了国、为了他。

他低低地呢喃着:“我们会赢的。”

“我也会,一直一直替你们走下去的。”

 

——————————————————————————————————

 

小道士仰头看向他的师傅和师兄们:“师傅、师兄你们去哪?”

 

“下山抗日。”

 

“何时归来?”

 

师傅慈祥地笑了,他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晨光熹微中:

 

“盛世便归。”

 

青山难阻洪流涌,唯有血肉铸长堤。

三尊座下难复命,苍生得渡慰我躯。【5】


TBC


·注:

      【1】   五/代/十/国(907年960年),包括五代(907年960年)与      十国(902年979年)等众多割/据/政/权,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时期,自唐/朝灭亡开始,至宋/朝建立为止,也可以定义为到宋/朝统一十/国剩余政/权为止。(来源百度百科)

  【2】朱/温(852年12月9日—912年7月18日),字全忠。五/代/时期后梁开国皇帝(907-912年在位)。即位之后,改名朱/晃。朱/温为黄巢同州刺史时,娶砀山富室女张氏为妻。张氏贤明有礼,朱/温对她礼遇有加。天祐元年(904年)张氏病死后,朱/温开始纵情于声色,朱/温诸子常年在外统兵,朱/温常常召自己的儿媳们入宫,与之私/通。而朱/温的儿子们对父亲的乱/伦行为不但不愤恨,反而不知廉耻地利用妻子在父亲床前争宠,千方百计地讨好朱/温,博取欢心,以求将来能继承皇位。

【3】即”抱厦”,建筑术语,清以前叫“龟/头/屋”,是指在原建筑之前或之后接建出来的小房子。在主建筑之一侧突出1间(或3间),由两个歇山顶(宋称九脊殿)丁字相交,插入部分叫抱厦

【4】私设国家化身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来源本家设定)以及在国土上自由出没的瞬移能力(来源原作第五季15集),且能力强度与国家强盛程度成正比。

【5】来源知乎“真正的厉害道士是什么样子的? - 一曲祭轩辕的回答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71628494/answer/642794703”



P.s.最近一直忙着死亡ddl周就没得什么时间肝文...这文的大纲都躺在电脑里块烂了...(瘫)希望可以活过下个月...(虚弱)总之,又要咕咕咕很久了...(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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